经济导报记者 杜杨
\u3000\u30008月和9月份，快递业业务单量大增，同比约有30%的增长。而随着“双11”的开启，有业内人士乐观预测，“双11”期间快递业务单量将倍增。然而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众多快递行业上市公司刚刚披露完毕的三季报却相当惨淡。接受经济导报记者采访的人士认为，快递业模式已然固定，现在更是陷入“以价格换市场”的困境，加之上游资产的投入，快递企业利润下滑在所难免。
\u3000\u3000如何摆脱困境？不少受访企业表示，必须降本增利，提升议价空间，包括提供更多服务，避免同质化竞争。山东省物流与交通运输协会秘书长侯鹏认为，快递物流业必须整体联动起来，在产业链条上下游每个环节都要实现降低成本。
\u3000\u3000单量、利润“两重天”
\u3000\u3000“你‘战斗力’不行啊！”11月5日，当经济导报记者来到济南市中区七里山街道某小区驿站取快递时，遭到该驿站负责人张志勇的调侃，“人家取快递都是推着小车来，你倒好，一手拎一个，胳膊夹一个，就完了。”
\u3000\u3000张志勇是经济导报记者的邻居，也是社区团购的“团长”，2020年8月，他扩充了快递驿站业务，还在社区驿站架上了3排快递货架。到了这个“双11”，驿站的快递货架增加到了9排。“当然，实际单量增长没有那么夸张，大约30%到50%吧。”他告诉经济导报记者。
\u3000\u3000根据国家邮政局公布的数据，今年前7个月全国快递服务企业业务量累计完成583.3亿件，同比增长42.9%；11月1日一天，全国共揽收快递包裹5.69亿件，同比增长28.54%。
\u3000\u3000至于张志勇负责的驿站，11月5日当天，9排货架都没放得下待取快递，驿站外待取包裹堆成了小山。
“双11”来了，快递堆成小山 杜杨/摄
\u3000\u3000有乐观的电商认为，今年“双11”的总成交额不仅会超过去年差点触及的5000亿元，甚至能达到1万亿元。然而，国家邮政局公布的数据还显示，今年前7个月全国快递业务收入同比增长仅为24.7%。
\u3000\u3000而根据已披露的三季报，市值近3000亿的顺丰控股（002352.SZ）净利润同比下降67.89%；德邦股份（603056.SH）的净利润大降90.60%，其扣非净利润甚至下滑达319.49%。“三通一达”方面，韵达股份（002120.SZ）净利润下滑23.41%；申通快递（002468.SZ）净利润为-2.38亿元，同比下滑达到4671.2%。
\u3000\u3000“今年‘双11’，负责咱们片区的各家快递，单价都没涨。”对于单量增长为何伴随着利润下滑的原因，张志勇这么猜测，“今年快递业都是‘以价格换市场’，各家都不敢随便涨价——提单价就要丢市场。此外，‘双11’还要加大投入保运力，利润自然要受影响。”
\u3000\u3000对于上述猜测，11月5日当天，经济导报记者致电各快递公司山东分公司采访求证，但均被婉拒。
\u3000\u3000价格决定竞争力
\u3000\u3000经营了一年多驿站之后，张志勇认为，各快递公司的运作模式都差不多，服务质量也差不多，“所以，除了保持低价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维持市场份额。”
\u3000\u3000与该观察类似的，还有一些电商企业。山东江小红食品有限公司（济南本地调味品品牌，销售渠道以线上为主）的负责人房立刚表示，他们公司很注重快递的送达率、破损率和即时性，“现在的快递公司，在前面几个指标上都大差不差了，所以，企业要盈利，我选择的第一权重必然是价格。”
\u3000\u3000“如果快递单价提1元，就相当于拿走了我们一半的利润。”沂源电商、淄博农之源农副产品有限公司的负责人贾明三表示，快递价格在农产品电商成本构成中的占比很大。也正因如此，贾明三直言公司选择快递的标准，“只能是价格。价格决定竞争力。”
\u3000\u3000价格压倒一切，并不意味着电商不需要服务。在一次直播中，贾明三的公司一小时内收到上万件订单，然而，兴奋劲还没过，几天后就有几千件因快递破损等原因惨遭退货，一次成功的带货变成了赔钱买卖。“此后，我们的高端产品都选择发顺丰。虽然他们单价高，但服务也好。”贾明三说。
\u3000\u3000“快递业直接与消费者接触，拥有我们电商所没有的第一手的行业消费数据。”房立刚表示，希望快递公司能增加这部分服务，为上游电商提供下游的消费数据。
\u3000\u3000同时，他坦陈，很多中小电商无法主动求购这类数据，“因为怕太贵，增加产品成本。”
每年“双11”，快递堆成小山 杜杨/摄
\u3000\u3000如何走出怪圈？
\u3000\u3000如上所述，考虑到市场份额，快递行业不敢轻言提价，还陷入了“单量涨、利润跌”的怪圈。
\u3000\u3000与此同时，上游电商企业也不好过，仍处于“以量取胜”的模式中，同样接受不了快递单价上涨。
\u3000\u3000结果，上游低价诉求与下游份额担忧相互盘结，两相陷入“以价格换市场”中无法自拔。
\u3000\u3000如何走出这个怪圈？作为业内专家，侯鹏认为，产业链的每个环节都应该设法增加利润，“只有利润增加了，才能与上下游充分议价，满足自身差异化的诉求，而不是陷入低价迷思。”
\u3000\u3000实际上，快递头部企业已经在向产业链多个环节延伸了。根据相关财报，顺丰控股在今年第三季度完成了对嘉丽物流51.5%股份的收购，延续了自去年四季度起在中转场地、设备升级、运力等方面的大投入；德邦股份则签约并落地了上海、辽宁、山东、福建等片区总部，目前在建工程约3.40亿元，同比增长179.82%。
\u3000\u3000多个环节联动，降成本才更有可能。“因为快递物流业不能只盯着单一环节降成本。比方说，现在的大货车很多都是‘夫妻档’，平时只吃方便面，连物流园区几十元一晚上的‘司机之家’都不舍得住。”侯勇表示，“已经没法再降人力成本了。企业更应该改考虑怎么提升运力资源的效率，如何运用信息化手段提升车辆利用效率。”
\u3000\u3000而延伸到整条产业链上，他认为，燃油成本、路桥费、装卸费用等都还有降低的空间，“具体到山东，燃油在批零之间还有一定的差价。在政策上，我们能不能允许有资质的物流企业经营专门针对大货车的加油站，以平抑这部分成本的上涨？”
\u3000\u3000就在这几天，张志勇发现，中通快递的派件量上来了，“负责本驿站的中通网点，一天三班。很多快递到了网点，快递人员马上就派送。”他认为，在价格之外，快递公司的服务质量还是会影响客户的选择。